自农村,是家乡为数不多读大学出来北漂的,寡言少语,面上常挂笑容,待人和善,为人也孝顺,每个月除了交房租、生活费,余下的全部打寄回家。
她在这种亮堂的地方总习惯把自己瑟缩起来,像受了惊吓或者即将受惊讶,不那么自信,因而朋友不多。反观小不点陈谨,身高不足,相貌普通,却从不为此妄自菲薄,人群中永远有说有笑,挺招人喜爱。
这两天由于母亲生病住院请了假,今天才来。丛诗薇怕她不自在,主动走一处,伴着说话。参观完后,大家散了,自由活动。两人乘电梯下楼,点了二杯奶茶,坐在楼底露天撑伞下。
聊了一些闲散话,她母亲的病情以及家里生活情况。这个才二十二岁,大学毕业不久的女孩一直很要强,从不在脸面上显出丧气,永远轻含笑容,工作能力又强,今天却鲜少地面露愁容。
“我母亲的病暂时稳住了,后续医药费虽然恼人,不过我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无绝人之路。只是老天爷从来不会多长一只眼睛,不能说它看不见人间疾苦,只能说看不过来。我是谁,它凭什么顾我?”
诗薇心想:“你也是痴的,自怨自艾,自怜自伤,这么好的女孩。”
“他是我们村的大户,家里条件不错,我父母的意思是女人终究要有个依靠,不能任性,选个差不多的就得了,求什么心意相通,终究痴人说梦。”
丛诗薇触景伤怀,由小哭变大哭,水龙头放水一般。李善反而只是泪悬于眶,忙抽了纸巾给她。
edison正好经过,问道:“谁让咱们的丛小姐受委屈啦?”递了手帕过来。她哭得伤心时候,无异于天昏地暗,诸事不理,也没看清来人,只管无视。edison有些尴尬。李善倒是知人情的,伸手接了,向他点头微笑。
edison心想:“亏的是他受得,说也奇怪,mike一向不近女色,竟然是个痴心人。”
丛诗薇哭花眼妆,本来手残的妆容立刻不忍直视,edison没忍住笑出声,问了李善名字,叫她带丛小姐去洗手间补妆。
往镜子里一照,丛诗薇问李善有谁见过她这幅狼狈样子没。
“有一个很帅气的先生,见你哭了上来询问,好像对你有意思。”
丛诗薇略微一想,瞥见李善面泛桃花,乐呵了说:“我看是你对他有意思吧。”又劝说他们那帮子人不是咱们能惹的,只管趁年轻风流,将来结婚找太太又要脸又要面,全不正经谈爱情,怪叫人瞧不起。我妈是个热络人,从前卯足劲帮我牵线搭桥,以后叫她给你留意一个好的。
一面说一面洗脸重新扑粉。化妆技术连李善也看不过眼。好在皮肤底子好,薄施粉黛,涂了口红就罢。
回到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一个精干女人趾高气扬走进来,将一份文件摔在面前桌子上,扬声说:“公司决定的裁员名单已经出来了,夏总当不了恶人交给我们就是。”
扫向何经理:“小何,你念名字吧。善后事宜先由你们处理,事后安置及一切杂务费用找财务报销。”
待她走后,何经理起身拿了文件。下面的人如坐针毡。丛诗薇心想应该有我,好歹我主动提出来的。他先铺陈一段极富感染力的话,陈瑾催他直接点,给大伙儿一个痛快。
“那好,念到名字的,直接收东西,至于工资和补助下个月十五号统一再发,有任何异议可以提出来。”
“向能。”
“李梦蝶。”
······
他每念一个名字,下面跟起哀声一片。不过没出意外,以上人员不说工作惰怠,也确实能力平庸,自个儿心中有底,并无怨言。
“李善。”
甫一出口,下面即刻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在说:“怎么是她,不可能呀。”
李善仍然吃力微笑着,面对别人投来的或可怜或安慰的目光,很轻松地说:“没关系。”约摸十分钟后,独自去了洗手间。
她把脸庞打湿,分不清是泪是水。仍然要强地忍住没有哭出声响。
丛诗薇瞧在眼里。攒着一股子怒气,上了顶层,许从一的办公室。
然而临进门口却犹豫不决。前台接待秘书细声细气地问:“小姐,请问有何贵干?”
“我找许总。”
“有预约么?叫什么。”
“没有,我······”
她垂下头,略显局促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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