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工作给我稳定的收入,我才想要多干些时间,多挣些钱。之前一直期望自己能发展的好一点,可以让暮雨不那么辛苦,在他需要的时候能帮他能让他依靠,现在看来,单位的干涉让我连好好爱他都成了妄想,所谓帮他只是害得他前功尽弃、诽谤缠身……
没这份工作又怎么样,俩大活人还把让自己给饿死?
一根烟燃尽,当我费劲儿地扶着墙试图自己站起来时,有只手扶了我一把,我下意识地甩开,那爪子又抓过来,我不耐烦地抬头,却对上小李红通通的眼睛,她扯着我的胳膊,表情倔强又脆弱。你说她这是图个什么?我不能这么老拖着人家,人有什么义务陪我演戏啊?演到什么时候啊?心里一软,我顺从地随着她坐在旁边沙发里,甚至喝了两口她倒给我的茶水。旁的人看着我这样也不再搭理我。好好的年终聚会,就这么被我给搅了个稀巴烂,不过,我一点儿都不后悔,我只后悔下手太轻了。
周行跟饭店的人交涉完了,让大伙儿该回家回家,最后把我拉上车一起回了单位。当时已经是晚上快十一点。
我喝完酒坐车会恶心,车里沉闷地气氛更加重了这种感觉,我看着车窗外想分散注意力,却想起吃饭前暮雨给我发的信息。打开手机,找到那条短信,很简单的六个字,暮雨的嘱咐,“少喝酒,别闹事。”
我无奈地苦笑,以后叫你韩半仙好不?
单位,周行办公室。
“安然,你为什么打王行?别跟我说你又喝多了。”周行长面色铁青着问我,右手撑着腰。
“周行,对不住你,我不是故意推你的,你要不拦着我,也不至于闪了腰……”我真心觉得有点抱歉,毕竟他是快跟我爸妈一个岁数的人了,平时养尊处优的,哪里经得起推推搡搡。
“我不拦着你你就把人打死了,现在还不知道医院什么情况呢,你最好求仙拜佛王行别有什么事儿……否则谁也保不了你。”
我耸耸肩,随便吧,爱咋地咋地!
周行看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强压着火气问我:“为什么打人?你到咱单位三年了,平时虽说没什么成绩可也没有什么不良记录啊,最近这是怎么了?”
我没回答他,反问道:“周行,我能问您个事儿吗?”
我把从金刚那里听来的建筑业年会时发生的情况挑挑拣拣的跟他说了一遍,当时周行就在现场,他看着清清楚楚,而以我对周行的了解,他不会说谎骗我。
“是有这么回事,你就是为了这个?”周行表情里闪过一丝怀疑。
“对,就是因为这事儿,姓王的随便几句话就把韩暮雨给抹黑了,而且是当着全市的建筑业经理人,他们高层沾上这事儿都急着撇清怕惹麻烦,更何况他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民工,有这么个名声,他以后在建筑业还能有什么发展?”
“说这话王行确实是有点儿欠考虑,可是,你也不能打人啊?再说了建筑业不成,你那个姓韩的朋友还可以换其他的行业……”
“是可以,”我点头,牙齿咬得喀喀响,“可凭什么,凭什么他一张嘴就毁了别人的努力,凭什么他随意就左右别人的方向,他当别人是什么?他他妈的以为自己是谁啊?这种人渣我没打死他算是便宜他了……”
“安然,你冷静点儿……”周行的语气缓和下来,但是却更严肃,“你闯祸了你知道么?也许你有你的道理,可是伤人肯定是不对的。我也是从一线干起,三十年到现在这个位置,我明白有时候当领导的一句话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了一个人,这是现实,你没法改变。你处在底层的位置决定了你没有办法按自己的想法走,别人动动嘴皮子就能抹杀你所有的付出,没什么道理可讲,世界就这样儿。现在你怎么气都没有用,当务之急,想想接下来怎么办,怎么跟王行赔礼道歉让他原谅你,前提还得是他没什么大碍……”
“赔礼道歉?”我冷笑着,“我宁愿跟他遗体告别!”
周行拍桌子,“安然,我知道你在总行有亲戚,可是,你打得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你还想干下去的话就别这么犟……”
我麻儿利儿地把挂在胸前的工牌摘下来,拍在桌面上,“我不干了。”
周行一愣,“你说什么?”
“我,不干了。”我清楚地重复了一遍。
这话说出来,感觉很……神清气爽!靠,早知道这么痛快,当初有照片出来我就干脆承认了多好,那时候磨磨唧唧、提心吊胆的,既然暮雨现在择不清了,干脆我也破罐子破摔,有什么啊,不就换一工作吗?
“你……你……”周行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安然,别这么冲动,你以为现在像咱们单位这样的工作好找是吗?你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里挤?为朋友出头也要适可而止……”
我要说话被开门声打断,李行从外面进来,后面跟着曹姐、高哥,还有其他几个部门的经理。李行赶紧问,“王行情况怎么样?”
“医院给检查着说头骨没事儿,有点儿轻微脑震荡,外伤缝了十几针,恐怕得留下疤,受惊吓很严重,医生给打了镇定剂情绪才稳定下来,他家人已经过去照顾了。”李行简单地把情况说明,他看着我,眼光带着很强大的压力,“安然,你给我们解释一下……”
要是以往,我还真有点怵头跟李行这么说话,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我也豁出去了。让我说,好,我说。我把姓王的如何在暮雨上班的地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寻衅滋事、又如何在建筑业年会上故意散布谣言让暮雨没法在l市立足的那些事都摆在桌面上,让他们看看这人有多恶心。
不过这些人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惊讶或者怀疑的情绪,他们听我说完都是一副无奈的平静,说是冷漠也不像,我忽然明白了,这些人整天跟王某人打交道,当然比我更了解他的为人和行事风格,估计觉得他做些事儿根本没什么好奇怪的。曹姐站在人群里望着我,我看得出她眼中的焦急和无力,毕竟,这个场合她没有什么发言权。
“无论你有什么理由,打人都是错的,单位肯定得处分,因为情节严重,要上报总行;至于要不要追究法律责任还看王行他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