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克的格绒。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恰好体现了他的所有性格。
这就是为什么每当铂金贵族惹怒了阴沉的地窖蛇王后,他还能从寄给纳西莎的包裹里收到最好的缓和剂——虽然那魔药的口味肯定会下降到比巨怪的洗澡水还离谱的程度——如果巨怪会洗澡的话。
所以当发现身边的这锅魔药散发出绝对不怎么妙的气味的时候,未来的毒药大师,霍格沃兹二十年的魔药学教授,荣登最不受欢迎教授排行榜首位的家伙,西弗勒斯现在是沃尔维兹,毫不犹豫的一把扯开了还愣着的卡帕托雷,从袖口抽出魔杖用最迅速的动作发出一个盔甲护身。
还没来得及发出另一个清理一新,一股巨大的冲击就让西弗勒斯稳不住自己的脚步,他最后挥动了一下魔杖护住周围的学生们,顺势扑倒了在他身后的托雷。
然后一瞬间,所有的光暗下来,所有的声音像在一瞬间被抽走,卡帕只能听见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和向他倒下来的这个人沉重的呼吸。黑发的斯莱特林的眼帘垂下来,像羽毛一般。指尖擦过粗糙的衣料,锐利的触感如同割伤。时间慢的如同被阻塞的河道,难以流动,卡帕甚至能感受到搭在他手臂上的一点温热是如何缓慢的渗透了他的衣袖。
刚才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凯弗瑞以绝对不亚于他逃跑的速度回来,一手托起魔药课同桌的肩膀靠在自己胸上,一边大声指挥还愣神的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们:“来几个人,送医疗翼!”
一直被高年级的斯莱特林腹诽为“胆子比鼻涕虫大不了多少”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这个时候才显出一点魔药大师的魄力,他挪动着肥胖的身躯奔跑过来,迅速用了一个家用魔咒割下西弗勒斯沃尔维兹衣袖,将沾上的魔药残留密封起来。
他对着自己的喉咙来了一个声音洪亮:“安静!——你们先送沃尔维兹和托雷去医疗翼,”他把手里密封好的魔药残迹交给凯弗瑞,“带给庞弗雷女士——其他人注意自己的坩埚!你们的魔药课还没有结束!”
还没到下课,这件发生在魔药课上的大事故就传遍了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这要感谢这两个学院密集的贵族数量和复杂的联姻关系。对于要在三点的太阳下享受下午茶的先生和小姐们来说,没有几个秘密能够借助如同猫头鹰这样毫不私密的通讯工具传递,而决定贵族底蕴的,不过在于他们拥有多少无处不在的消息来源和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
所以你总能在作价昂贵的书包里发现一两样不起眼的小工具,如果打开来看,会是满满的花边新闻和小道消息,里头夹杂着几句真正有意义的传言——比如“一年级魔药课发生大爆炸,沃尔维兹和托雷被送进医疗翼”。
当然,作为斯莱特林的级长,卡索尔布莱克获得消息的途径要直接和迅速的多。芬奇库伯在送沃尔维兹去医疗翼的路上就把这件事用通讯羊皮纸传达给了这位学院第一人。所以当他们到达校医女士的领地的时候,黑发的布莱克已经和下任级长雷诺帕金森早已站在了门口。
几个人小心翼翼得把两位伤患安置在雪白的病床上,凯弗瑞把那块从沃尔维兹衣袖上切割下的碎片交到校医女士的手里。不需要庞弗雷夫人动手将他们赶出去,布莱克就领着两条小蛇顺带两只小鹰站到了医疗翼外的走廊上。
布莱克环着手臂,从走廊上哥特式的宽大窗户向外望出去,太阳已经落在了树枝的尖上,火红的颜色染透了碧绿的叶子,显出些奇异的深色来,又不那么均匀,深深浅浅一块一块。他等到几个拉文克劳的走远了,才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凯弗瑞和芬奇对望了一眼,两人相互补充得把这个“英雄救美”的故事讲完了。“你们先回去吧。”布莱克转过身来,见两人目光飘到医疗翼去显得有些犹豫,才露出一点笑意,“下了课再来。”
“是,布莱克级长。”两条小蛇从回旋的楼梯跑下去,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慢慢淡去。
雷诺走过来几步,和卡索尔并肩看夕阳沉进西南面的树林里,长长的影子落在空旷的大地上。
越是突发的情况,越能看得出一个人的心性,“你选了个好首席。”
卡索尔布莱克叹了口气:“如果是故意才好。心太软,真不像个斯莱特林。”
雷诺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伙一眼——那张精致到几乎没有瑕疵的脸上没有表情。他勾起了嘴角,生硬的面部线条难得的活跃了一瞬:“口是心非。”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防盗24小时修改陈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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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64第五十一章 袒护
经济危机的余波和从海峡另一岸的大陆传来的硝烟让日不落的帝国的大街也染上了褪不去的萧条,在国王十字车站下车,这个伦敦最大的车站才能看见稍稍密集些的人群。大部分伦敦人的脸上都还挂着大英帝国的臣民们特有的那种高傲淡漠,用优雅的牛津腔区分上城区的贵族和下城区的贫民,用上扬或下沉的尾音辨别阶层和职业,这个最先被工业革命的狂潮摧毁了贵族制度千年统治的地域,依旧保持着令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为之骄傲的阶级观念和贵贱之分。即使是车站转角的一个乞讨者,能懂得这些大城市的门道也让他似乎要比外来的流浪汉高贵的多。
但是再被精心保存用心熨烫的衣服也掩盖不了过时五年的风格以及肩膀、腰身处洗得脱型的剪裁,就像这个极盛而衰的国度——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披着从东方来的丝绸,带着褶皱的手指上产自非洲的硕大宝石闪闪发亮,皇家的仪仗在她身边舞动出壮阔的场景,她行走在崎岖的山道上,只有深邃平静的水潭泄露秘密照出满脸皱纹的苍老和不再拥有雄心壮志的疲惫。
软底的皮靴扣在地面上的声响完全湮没在列车进站的巨大声响里,蒸汽从烟囱中喷射出来,在火车头周围形成一圈朦胧的烟雾,让它看起来比实际得更加巨大。而四十五年后,当他和他的母亲艾琳·斯内普到达车站时,从纽卡斯尔到达终点站伦敦的火车正缓缓进站,穿着黑白“喜鹊”队服的纽卡斯尔联队的球迷们大声唱着歌从他们眼前蜂拥而过,狂热而欢乐的气氛第一次将如此激烈的感情感染在西弗勒斯·斯内普十一年的贫瘠生涯中。而他为了再感受一次这样狂热的情绪,甚至在一九七八年去纽卡斯尔联队的主场观看纽卡斯尔在一九七七至一九八八赛季的最后一场英国甲级联赛。纽卡斯尔在短暂的辉煌之后再次降级乙组联赛,全场的静默苦痛从未如此震撼,坐在他身边的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典型的英国人严肃的脸上淌满了泪水,他双手抓紧了黑白的队服,哭得声嘶力竭。年轻的西弗勒斯不过把这一场无由来的冲动归结为成王败寇的最佳诠释,未曾听见命运为他敲响的第一声警钟。
西弗勒斯站在九号和十号站台之间,几个未曾见过的孩子欢笑着冲进九又四分之三的站台,站在附近维持着麻瓜驱除咒的魔法部部员微笑着注视着孩子们的欢乐。恍惚间,艾琳落在他头上的手指温柔带着清爽的微凉,这位被虚妄的爱情消磨了所有年轻的朝气的女人,已经丧失了对生活所有的期望,不过行尸走肉委曲求全得活着。而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坚持执着得反抗托比亚·斯内普,坚持自己的意见,将十一岁的西弗勒斯送到通向她曾经拥有过的那个世界的车站。
相比较车站内穿着巫师长袍的女士,艾琳·斯内普被这个麻瓜的姓氏束缚,已经看不出分毫作为一个女巫的骄傲大气,只有从小教习的贵族礼仪让她还能抬起两颊深陷的面孔,注视着与她差不多高的男孩。以迅疾的速度老去的普林斯大小姐轻轻抚摸着手心下柔软的黑色短发,表情上第一次褪去了生硬和刻板,在眉眼间的阴郁里露出一个不常见的温柔微笑,她拍拍西弗勒斯的肩膀轻轻的说:“再见,西弗。”那短短一句里感情纠缠复杂,投在他身上的目光里含着的是沉重得难以言表的思绪。
艾琳穿着一身已经陈旧但依旧整洁的外衣,车站里来去的人影将她瘦小的身形逐渐遮挡起来,而她注视着的西弗勒斯,提着行李毫不犹豫的走向他期盼已久的新未来。
西弗勒斯·沃尔维兹深深闭了闭眼睛,他转头看着年少挺拔的汤姆·里德尔——女巫的母亲,麻瓜的父亲,爱情消散之后格格不入的现实身份冲毁了组成家庭的可能,西弗勒斯和汤姆的人生轨迹在一定程度上有着不可置疑的相似。
不过梅洛普的死亡塑造了黑魔王的残酷而艾琳的软弱给了西弗勒斯冷漠。
西弗勒斯伸出自己的手,慢慢抓住男孩修长有力的手掌,既然过往的一切都未曾发生,故事的开头是不是可以有一个更温暖的描述?
黑发黑眼的斯莱特林首席从眼角开始下弯,嘴唇上翘,组成一个难得不带讥讽的表情,他柔和如同颤动的提琴的嗓音带着丝滑的质感:“汤姆,跟我走。”
瞳孔上也染上褪不去的红色的汤姆缓缓握紧了掌心纤细的手指,温度微凉。
三十年代的入学霍格沃兹的学生比起六十年后要少得多,所以两人在列车上寻找空包厢的并未花他们多长时间。倒是遇上认识西弗勒斯的高年级学生打招呼的时间占了旅程的大部分,汤姆本以为以西弗勒斯比起建立友谊更善于树敌的为人态度,能拥有的不过几个能看穿他生硬本质下柔软的至交好友,比如卡索尔、比如雷诺。
西弗勒斯稍稍低头凑在汤姆耳边说:“天赋、荣誉、地位,人们往往迷惑于这些东西带来光环,但他们的内在不过最真实也最直白的权利和力量。”斯莱特林的级长顺势轻轻按住汤姆的肩膀,对着恭敬行礼的斯莱特林点了点头。
阿布拉克萨斯在列车的走道上转了两圈,和碰上的十几位或斯莱特林或拉文克劳的贵族寒暄,然后装作不经意得提起西弗勒斯的名字,终于在路过三十六号车厢的拉文克劳嘴里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用魔杖轻轻敲了敲车厢门,透过门上透明的玻璃,穿着黑色西装的少年打开了门。这是在圆形大厅分别后,阿布拉克萨斯第一次再见到西弗勒斯。他难以想象要多深重的航海才能用魔药大师水平的魔药和三个月的时间,都恢复不成原来的样子,过分消瘦到几乎撑不起一件精心裁剪的上衣。他觉得自己的问候已经不必说了,也不并摆起马尔福唇角上扬十八度的微笑谈论风花雪月没有一分实际的话题,不过说出他最想说的一句,在见过西弗勒斯最脆弱的时候:“很高兴见到你依旧气势汹汹的样子。”
西弗勒斯卷起嘴唇:“我也很高兴见到尊贵的马尔福少爷依旧完美无瑕的礼仪。”他伸出手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跨进了这间小小的包厢里,带着品味西弗勒斯那句话里层层叠叠语义的笑意。却不知自己这轻巧的一步便跨进了半个世界风起云涌的开端,主角被聚光灯追逐,一步一步踏上舞台的序幕。
“这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这是汤姆,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马尔福家的大家主提起透明的茶壶,手腕微微用力倾倒,橙红色的液体注入有着珐琅装饰外表的白瓷杯子,大吉岭的红茶弥漫出令人心醉的清新气味。黑魔王用三根手指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夏日的阳光照在这张完美无瑕的侧脸上有着近乎梦幻的光晕。直起身晃动着自己手中的高脚杯,金黄的香槟酒泛出的美妙颜色和阿布拉克萨斯铂金的发色非常相配,这位超过四十岁但依旧保持二十几岁年轻的巫师调笑着向他的王举杯:“今天的天气,让我想起了和您初遇的时候。”
黑发红眸的男孩站起身,阳光穿过车窗的玻璃投射在他的侧脸上,年少时的柔美搭配上精致的五官,伸出手的动作优雅而随性。阿尔戈斯的海伦让两个辉煌一时的国家发动十年的战争,阿布拉克萨斯本以为这不过是丧失双目的荷马在史诗中写下的神话,用飘飘的长袍和闪闪发光的面纱构建的一个幻影,将满腔的浪漫投入让千年的时间成就他的真实。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他意外洞悉,这个世界上终究有足以“使千艘战舰齐发的美丽”,足以动用武力征服一个国家,只愿获取一个人的爱意。
阿布拉克萨斯握住那双白皙的手,听见耳边的声音带着用胸腔振动发出的笑声:“很高兴见到你,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黑魔王捧着茶杯,他隽秀的脸庞上已经很难找到当年的稚嫩和不可抵挡的锐利。更广阔更深不可测的力量被他掩藏在身体内部,只用平淡无波的表情面对这个世界可能掀起的狂澜。他淡淡地回应:“是吗?”
阿布拉克萨斯笑着说:“当然,我还记得西弗勒斯特意将我的姓名放在您前面介绍,还先亲昵的称呼您的名字,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用这么多谈话的技巧袒护一个人……”闪亮的马尔福后知后觉的停下了。
二十年前终于舍弃那个愚蠢的爱的名字,让黑魔王成为他唯一称呼的男人,轻轻放下茶杯,最后控制不住发出的清脆敲击声让白瓷的托盘上攀爬出一道道细长的裂纹,“继续说。”
阿布拉克萨斯知道他的王并非不懂得那些贵族的礼仪,“从礼仪上讲,客人的姓名理应后介绍,而将客人的姓名放前介绍,不过是暗示客人这是对于他极其重要的人。而在介绍全名之前,称呼昵称更是表白亲疏,让我重视您的身份和地位。”这一番论述不过一场对自我的再一次惩罚。
黑魔王沉默注视着面前荡着一圈圈波纹的红茶:“退下吧。”
阿布拉克萨斯最后一次回头里,英明的黑魔王用有力的手指盖住双眼,阳光在指缝间反射出一抹晶莹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心不想虐的。不虐吧?
今天晚上还有一更,这其实是昨天的= =,最后一个场景卡住了,写到现在才憋出来
第一卷 65章
毫无知觉的灵魂在漫长的黑暗里复苏,那种漫长睡眠中清醒的感觉,让他有点恍惚。当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从没见过的地方。
这里看起来像一家孤儿院的后院,几个流着鼻涕的小巨怪们在长着荒草的碎石地上跑来跑去。天气有些热了,像七八月的英国,空气中弥漫着那种草木在潮湿的天气里经过阳光暴晒才能发出的气味,这种和草药的气息异常相似的味道,让他熟悉而变得清醒。
然后他发现自己成为了一个小男孩,和那些在碎石地上跑的也许并没有两样,脏兮兮的手脚,破破烂烂有补丁的衬衫,明显是改了又改的成|人款式。而这个孩子唯一不同于其他的,或许就是他惊人的瘦弱了——惨白而缺乏光泽的皮肤附在细长的骨骼上不过薄薄的一层,可以清楚地看到手掌上的血管,青紫色的。
看起来虽然这个孩子由于饥饿,困窘或者其他种种原因瘦到可以让那些柔软和善的人们慷慨他们的钱包的地步,但是年少时拥有的惊人恢复力,让这个大概不得不在孤儿院里付出劳力来获得三餐温饱的孩子还拥有勉强称得上拥有力量的躯体。
而这对于他来说或者也已经足够了,因为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也仍旧能够感受到在他身体里流淌着的魔法的血液,像温暖的泉水流经他的全身,如同记忆中的三十九年一样。
他站起来,迎着对他跑来的小女孩子——这个看起来也不过七八岁的小姑娘正大叫着“弗迈,弗迈”,迈着小短腿朝他冲过来,并不平整的碎石地让她好几次看起来几乎要栽倒在地上。而这个现在被称为弗迈的男孩子,张开了双臂上前几步抱住了还不及停下自己脚步的小女孩,可惜他用成年的思维错估了自己的力量——长期的营养不良和那颗小炸弹冲进他怀里的动量,让他差点向后栽倒在身后的草丛里。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自己和怀里的孩子。
头上扎着小蝴蝶结的小女孩,用小孩子独有的那种尖锐嗓音叫道:“卡迪院长夫人找你,我看见一个红胡子的中年人在他的办公室里。你是不是要走了,弗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