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倒说得很无奈了。
老董事长这会儿也不知是清醒还是迷糊,从副驾驶位回过头看着康玉颖,缓缓的说:“女儿,他俩很好呀,你怎么骂他们呢?”
好?你知道他们把你送哪儿去吗?不是去你想去的藏区,是把你藏起来。康玉颖在心里说着,嘴上却跟老董事长说:“没有没有,我只是喊他们开快点儿,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老董事长“哦”了声,说要休息会,让到了再叫醒他、
狠狠的瞪了禹哲一眼,再瞪雷肃时,他装作专心开车,没看到。
机场,还有更让康玉颖生气的呢!
周澈正站大厅门等着她。见她一到,也不去搀扶他老爹,温柔的把她从车里接出来,扬了扬手里的登机牌和证件,柔声的问:“亲爱的,我亲自为你服务,有没有幸福得想晕呢?”
康玉颖板起脸怒吼:“晕你个大头鬼!你什么时候偷了我的证件?”
周澈没有回答,也没有生气,像是宠溺的嗔责:“看你个小迷糊,证件到处乱放。以后,我替你保管了。”然后,她的身份证就落入了他厚厚外套里某个口袋。
康玉颖好想把他扒个精光,抢回自己的证件,让他出丑于大庭广众。
可是,她没那能力。而且,她还不敢再骂人,因为有了刚才那声大吼,已经有不少人注视他们了。她明显的感觉到很多人认为她生在福中不知福,另有些如母狼的女人,目光都快贴到周澈身上去了。对她,则是像在凌迟一样。如果,她再“不识好歹”,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们该进去了。”周澈满脸幸福的笑着,更加亲昵的牵着她的手往里走去。
那牵手的动作在看向他们的人眼里也是非常幸福的,可他们谁知道,她的步伐稍微慢一点儿,就会是快被捏碎骨头般的疼痛从手掌传至大脑的痛觉神经。
她不敢喊出来,她不想走到哪里,都成为焦点。强忍着,加快了脚步跟紧了周澈。
电梯了,不用追赶了。康玉颖也报复的挤出笑容,踮起脚亲昵的在他耳边说得咬牙切齿。“周澈,那天你受伤时,我就该把那伤口拉开,从背后把你的黑心掏出来,喂狗。不过,我想,以后会有这种机会的。”
也许是会有,但那是什么原因,却不是她能知道的。周澈邪魅的笑出万般柔情,低头附在她耳边轻语。旁人看上去,大半的人认为他跟她说着迤逦之事。
算得上吧,他的语气确实很暧昧:“你舍不得的。要不要打赌。三天之内,你会对我温柔有加。”
康玉颖干脆巧笑倩兮的回复:“少总,可能会让你失望哦!不过,也许,我会对你‘很温柔、很温柔’的。”
上机,周澈就体会到了她的“温柔”。
集中在同一时间上机的人是很多的,周澈他们虽然是坐的头等舱,但身边的过道却不是他们独有。
前面的人堵住了通道,后面的人站在他们身旁的过道向前移动不了脚步。偏偏本是坐靠窗户位置的康玉颖挤到周澈外侧去凑热闹。
突然,正翻百~万\小!说的周澈被一个女人拿着手提包迎头砸下。
前座的禹哲起身闪电般的出手,也只是让他不再挨后面的几下。
“疯女人,道歉。”禹哲大声命令,周澈也冷着脸看向打他的女人。
那女人岁数不小了,从穿着上看,像比较成功的白领,有着一定的傲气。按说,她是不会突然发疯的。其间,定有典故。
一定和康玉颖有关。
果然,她加入了进来。
吹胡子瞪眼睛的朝周澈吼,虽然,她没有胡子。“你的毛病又犯了?手又发痒了?恋母情结又开始作祟了?见到有点儿岁数的女人你就摸?我真是受够你了。”
说完,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大劲,挤到前座把禹哲拽起来,坐上了禹哲的位子,低垂下头,拿眼角余光看向身侧。
聪明的禹哲当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强忍着笑意瞄了眼周澈的黑脸。再一次命令那女人道歉。他不想那女人因为不道歉,其后就会不知靠什么养家糊口了,那多冤枉啊!
明明被人摸了那多下屁股,又证实是眼前这位衣冠禽兽,道歉的话,能说出口吗?
“凭什么是我道歉,该他给我道歉?”女人很凶的吼向禹哲,又抬包要打周澈。
当然,她是不能再次碰触他分毫。
她被禹哲扼住了手腕,高高举起。“道歉,立即。”
再次的命令和手腕的疼痛,女人再是傲气,也知道好女不吃眼前亏,心不甘情不愿的吐出一声“对不起”。
似乎,这句话后就该结束了。
可康玉颖感觉到后脑勺有股股冷意,似乎在警告她的恶作剧过分了,她必须立即澄清。
空姐是来劝的,乘客差不多是看热闹的。
这种状况下,能承认是自己摸的吗?
肯定不能。但不解解围又不行,她对周澈的怒气早就领教过了。
遂起身跟那女人道歉和解释:“对不起,可能真是场误会,他其实没有我刚才说的那些嗜好,我说的是气话。他是我老公,我跟他吵了几句,站着不肯坐下,他是想拉我坐下,没注意到人多一挤,我就移动了位置,他的手就落错了地方。我一开始就看到了,故意没说。”
原来是误会呀?!
再是误会,被摸了是事实,那女人当然不会再按禹哲的要求说出诚恳的道歉话。只在接受了康玉颖的道歉后,拖着箱子向前面走了。
一切,又恢复到正常状态。
周澈脸上的黑云散去了,指指旁边的位置,“坐过来。”
放开时,迎向她怒意十足的目光,他笑了。在他耳边暖昧的说:“我吻我老婆,不应该吗?刚刚是谁当众承认我是她老公的?”
为他解围,为自己善后的话,他竟然给记着了啊?哪有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康玉颖不满的轻声说。
她实在是不敢再让两人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
抓起一把纸巾擦了擦唇上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口水,厌恶的丢弃,再藐视的睨了他一眼,扭头看向窗户外。
手又伸了过去。这次的动作很轻柔。
他不是该凶狠的向她发脾气的吗?
遇到意料外的事,好奇心大过了防备心。康玉颖才看向他的脸寻找答案,瞬间就模糊了。
周澈软软暖暖的唇又再次覆上来。
这次,少了几分粗鲁,多了几分温柔,却也有着霸道的宣告,这唇归他一人独有。
“有本事,把我的嘴割下来放你办公桌上供着呀!”康玉颖在被放开后为自己没有拒绝而后悔,赌气的说:“少总,你别以为这样做了,我就会‘三天之内,对你温柔有加’。”
她就没有感觉到,这个吻是在真情流露吗?
回到冗市,康玉颖还是住进周澈家,但对他,多了些防备,她可不想再被他占便宜了。虽然他会以帮助恢复什么的为借口,勾起她歉疚之心。
老董事长夫妇理所当然的回到了家里。康玉颖从进到那屋子起,看到他们期盼的目光,就有些自责。她是不能让他们如愿的。因为他们对她那么好,她不忍心害了他们的儿子。还有周澈这人偶尔是很让人讨厌,但总的来说,还过得去,不是罪大恶极的人,又已经被她把那里伤得不行了,又怎能再伤他?
面对他们,她甚至会突发异想,如果自己去做个变性手术,会不会就会少了很多顾虑?
也许会,但她没有那么大的勇气。
整整一晚,她都在回想住进来后的每一天。可以肯定的是撞邪事件再没有发生过,工作的事也更加的顺利。难道是这屋子真的与她的八字相合?
她又想起半仙说的“流年”,现在已经跨年了,凡事都有了变化,应该不会再撞邪了吧?
应该是的。
第二天一早,康玉颖向杜姐说出了要搬家的决定。理由是她打算接她妈接来往,如果还住这里,就不太妥当了。
她的坚持,他们只好答应了。
康玉颖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重新租了房子,为防再撞邪,找了个风水先生看了,确定没事才让周澈亲自带着四大管家为她搬了家。
不幸的事在搬入的当天晚上就发生了。准确的说,是在周澈和四大管家走了之后就发生了。
康玉颖感觉好累,躺在沙发里就睡着了。
刚睡着,刚刚离去的五人又回来了,穿着统一的搬家公司的工作服,一个个面无表情,问他们的话,也都不理,似乎她是隐形人。
看不见她的阻止,他们把她刚放好的东西又全部打包装箱,编上号,然后堆放到一起,似准备着车来了就全部装车。
一切装好,有个幽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我的家,不许你来住,回去,回去!”接着就是嘎嘎嘎的笑声。
她还是躺着不动。空中就伸出了双手,开始推她。
惊醒了,康玉颖注意听,没有任何声音啊!再看看空中,也不见有什么异物,更别说是一双手了。
摇头笑了笑,唉,这是做的心上梦啊!
可当她的目光与坐姿高度平衡时,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那不是搬家后,他们已经带走丢弃的纸箱吗?
巍颤颤的鼓起勇气走过去打开,里面全是空的,再看看之前摆放好的其他物品,在原位并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