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文静温柔实则敏感任性。往后必定情路艰险。其实不用等往后,现在不正在一步一步验证吗?漫漫人生路找一个爱人何等困难。谁是良配?
她很早就明白一个道理,时间是坚持的坟墓,妥协或早或晚都会成为权宜之计。
许从一。打眼看向他,却因人丛包围而看不见身影。二人之间总无形隔着一道围墙,难见彼心。能等六年的男人肯定算得上深情厚意,以她为人之心善怎能不感激涕零。
然而又如何?
心里始终缺失一块,填充不满。想到一个不合时宜的词,欲壑难填。
那她感情的欲望又是什么?恐怕连自己也不甚分明。
许从一酒量真好。喝醉了一大票人尚且清醒。他今天破天荒好脾气,只为迎她的意。好容易酒局散了,连忙过来。
丛诗薇不胜酒亦不恋酒,只点了两杯半甜红葡萄酒。虽未醉却已趴在桌上有了醉意。无论怎么说,她真是有些矫情的,缠绵在自我世界里,上演一出“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戏码。
天色阴暗,雪越下越烈。两人都喝了酒开不了车,代驾也难请。
许从一说:“我在后海附近酒店订了房间。”
丛诗薇奇怪地看着他,似在质问他的阴谋。
他笑说:“以防万一,plan b,或者你请我去你家里住。”
白去一眼。陪他到酒店办理入住。送到电梯门口,我不上去了。
他没回话,脸色有些难看,眉毛颦皱。意识到可能胃病犯了,忙问身上可有带药。放到车里了。车停得有点远,只好跑到服务台请人去买。
陪他上去,又是顶层总统套房。感叹有钱没处花,见其样子虚弱,没好指责资本家的腐朽作风。只劝他胃不好少喝酒。
许从一将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又自若地从柜子里拿出胃药胶囊,服下三片。丛诗薇目瞪口呆,心想原来酒店备药呀,那我刚才岂不很像傻瓜。骂人的话几欲脱口,见他脸色苍白,不带作虚,于心难忍又咽回去。
他先查看室内温度,又倒了两杯姜丝茶,给她那杯加了少许白砂糖。随后放下私人影院幕布,什么片子都有,你自己选择,又去放洗澡水。
“你真把酒店当自己家住呀。”
“我倒想有个家。”
她生怕他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忙说:“酒店住着倒舒服。很多国外名流也是常年住酒店的,咱们小老百姓想住还没有那个条件呢。”
许从一在卫生间清理掉身上酒气,单裹一件浴袍就出来了,携一股香味,熟悉的味道,应该是他惯用的香水牌子。
“你应该找一个外国女朋友。”她认为他的生活方式已经完全西化了。
“哦,你不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那我改。”
她脸红了,忙说:“不必。”
“你真奇怪。在云南时我觉得我俩心靠得很近回来后疏远了,上次年会又靠近些之后又不冷不淡,今天白天还好现在又变得陌生。像天气、变色龙,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我天性如此,你别放在心上。”
他看出她情感的犹豫,不说一句话。仅用那一双多情的眼睛注视着,又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好轻的指法。忽然想起最近爱听的一首英文歌,里面有这样一句歌词:
h me like i’m glass.
(从来没有人这样抚摸我仿佛我是易碎的玻璃)
“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六年前?”实话实说,她并未把那段感情多当回事。
“我以为我们很相爱很甜蜜,我从未那样爱过一个人。”
“现在呢?”
“现在我更爱你了。原本我气愤你的不辞而别,想故意难为你,却发现我根本做不到。爱一个人如何忍心伤害她?所以我打算放过彼此,离开的事不去想了,咱俩重新开始,好不好?”
略带卑微的语气使她自责不已,心痛不已。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许从一或许就是她此生能够遇见的最好最好的人了。不说理解,至少足够包容她。
“两个人在一起,总有一方更爱另一方,完全对等可能并不存在。那又有多少关系呢?盲目自大对感情毫无益处,珍惜你爱护你才是我们的未来,将来你会像我爱你一样爱我。不过那很困难,因为我只会日胜一日地爱你,你永远赶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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