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19.第19章(2/2)

自己这个半吊子,设计礼服和婚戒这种相当浪漫而有意义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只能多跑几家店,看看款式。

    对珠宝不算在行,一边上网查资料一边比对。价格不占首要考虑,也不会选多贵的,合适最好。最近休息时间全耗费在此。家里人仍然想延续订婚时的风格,倾向本土老字号老凤祥。不过提供意见,说婚礼只有一次,还是以他们小两口喜好为准。

    丛诗薇多么希望此时白沈川陪在身旁,两个人有商有量,那该多好。人家结婚,谁不是成双结对进进出出?除了一点点委屈,倒也不能够埋怨。

    男人在外做一份伟大而光荣的事业,女人与有荣焉。

    这天礼拜六,她终于在王府井百货大楼卡地亚专柜看中了一款玫瑰形镶钻对戒。好几万的价钱,着实不菲。咬咬牙还是买下来了。天气有点冷还起着风,出了门鸡皮疙瘩冻起一身。还算穿着厚实,呢子大衣外加一件长款双面羊绒围巾。今年尚未落雪,只怕就是近几日的事。将围巾围系紧些,且往脖子上缠了几圈,在颈后打了一个大结。

    天气骤冷,街上车辆行人仍然一如既往的多如牛马。哪怕起风,也拦不住大家出来撒野的热情。

    谁会把周末大好时光浪费在家中被窝呢?话钻进耳朵。她特意看了一下,出自一对小情侣之口。微微一笑,我是真的没有年轻过的么?从未想过要去外面疯浪闯荡。最大胆的还属五年前独自去成都。那是她怀藏心底乍起难耐的梦想。

    习先生,许从一······

    这个名字总会令她不经意间蹙起眉头。边想边走往地铁站,时间下午五点半,正是堵车高峰。行人也多,被撞了好几次。这次围巾散了,后面的一大截落到前面。没好气地伸手往后一撂,不料脖子一紧,感觉被人扯住后颈。是风,风太肆虐。

    迎面跑来一个粉妆玉裹的女娃娃。三岁上下,短腿扑蹬扑蹬地一下撞在她身上。也不认生,咯咯直笑。后面提满购物袋的女郎小跑追赶,微微喘气,叫着女儿乳名薄嗔浅喝。

    小孩子不懂分辨,梗着小脖子,哇哇大哭。

    丛诗薇急了,慌忙俯身安慰,将手礼袋放在一旁。

    孩子妈妈上来,一边跟她道歉一边哄着。那娃娃哭得悲壮嘹亮,二人不暇他顾。哭声又吸引了好多路人围观过来,热心的大妈拿养孙子的经验纷纷支招。场面一度混乱。

    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不知是谁逗乐成功,她忽然毫无预兆地绽放笑容。

    大伙儿长舒一口气,丛诗薇也舒了一口气。回头去拿袋子,不见踪迹。她慌了,忙向人群中问:“有谁看到一个卡地亚的手提袋?”

    知道是贵重东西,大伙儿瞬间疏散开,可惜未能找见。有个眼尖的大妈指着前头正横跨马路栏杆的男子喊:“姑娘,你看看那是不是你的东西?”

    遇到毛贼了。她撒腿就追,一个小年轻先她追上去。

    北京治安一向很好,人也热心。好几个大汉中途加入追捕行列。那小贼也不是省油的灯,是个认门路的主,专挑小道小巷钻。

    丛诗薇虽然拿过市里马拉松长跑亚军,终于还是气力不支。稍作休息,大口喘气。年轻学生说:“姐儿,报警吧,也别追了,丢东西事小,要是追出心脏病什么的可就得不偿失。”

    她谢了人家,忽然发现地方熟悉,竟是原先住的老院子方圆左近。从小爬摸惯的,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把胡同巷子走个全遍。老天开眼。随即把厚外套寄托在街边便利店,单裹了长巾,抄近道去追。

    转过几条小巷,抄赶上来,把毛贼逼入一条死胡同。除了长得高,倒是一张挺稚嫩的脸,十五岁上下。二人照面,他眼睛躲闪,几乎不敢正视,抄一口京片子骂起狠话。

    心想,孩子正当叛逆,大概和家里闹了矛盾,干些小偷小摸的行径,不见得就是惯犯。胡同院里的小孩谁不身手敏捷,认个路不在话下。猜他大概也住在附近,于心不忍,柔声说:“小弟弟,你把东西还我,我不追究。”

    少年见她低声下气,胆子先肥壮了,拽着小太保的语调:“他娘的,你追老子几条街,账先不算,东西就算我跑路的辛苦费。”又说这边地儿有他好几个兄弟,识相点,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丛诗薇皱起眉头。尚未说话,少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她有点吓住,虽想让这孩子尝点教训,但怕他真捅上来,自个儿劲弱,扔个铅球扔不远,提捅水提不起,实在不能耍横呀。光顾着追,忘了安全,追到这种绝境来了。

    戒指又是自己千挑万选的,万难割舍旁人:“你把袋子给我,我给钱你就是。”

    把身上所有的钱掏出来,指望他良心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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