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这不是什么好事,她把头别开,让夜风吹拂。
停好车,站在楼下,丛诗薇说:“你确定要上去?我家里真没有多少食材。”
“我肠胃不好,就想吃点清淡的。”
什么意思?那我就煮点粥或者下点面条,别见怪。
心中想着,上楼开门进了屋,警惕性地把钥匙放入衣服口袋而非像平常那样随手扔在进门桌子上。
“你吃粥还是吃面?”丛诗薇果然问出口。
许从一眉头一皱,带点轻蔑意味。径自走到厨房,又在单门冰箱里翻了一通,那轻蔑意味更加深了。
“你还是个女生不是?”
丛诗薇靠在厨房门口,虽然内心有点小惭愧,嘴上淡淡说:“我不在乎,反正就我一人,怎么简单怎么来,我妈周末会过来烧好吃的,也不至于馋嘴。到时跟小川结婚了,他若想我做饭,我依他的口味再学就是。”
这话绝不是有意说的,许从一听者潸然,拿着大白菜的手微微一抖。随之将能用的食材全部挑拣出来。
看他自我忙碌,丛诗薇不好意思,上前说:“你去客厅看电视,我炒个大白菜、胡萝卜还是可以的。”
许从一洗完青菜,撤手说:“煮点青菜粥就行。”
“好,冰柜里还有小块肉,切丁做青菜瘦肉粥。”
他说他肠胃不好,只吃素。丛诗薇意识到他把肠胃的问题提了几遍,出于客气地问:“没什么大碍吧?我记得你中西餐都拿手的,一定是学业或工作太忙,那也不能亏待自己的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这话无论怎么听都和关心沾不上边,类似于认识不久见面问吃饭云云的礼貌废话,他们竟能生分至此。许从一感到悲哀,有点受伤,转身去了客厅。
显然主人粗糙地收拾过了,沙发上只剩几个垫子,茶几、挂壁各处均无多物,连她一张照片也没有,是担心他痴汉似地收藏么?竟如此防范。反向证明,她是揣了明白装糊涂,故意对他的情意视而不见。
丛诗薇将粥煮上,洗好两只苹果,端着果盘出来:“别见怪,我这里没有好东西招待。”转身一边开电视一边问:“你有要看的节目么?”
自主将台转到cctv体育频道,正重播着最近一次篮球赛事。她不感兴趣,自以为他感兴趣,毕竟大多数男生都感兴趣。
又倒了一杯热茶,可算招待殷勤。
忙无可忙,择了靠边的沙发坐下,与他隔开较大一段距离。看台上观众呼声热烈,裁判解说激昂,明明很吵很闹,二人却同时感到太安静了,那是彼此间可怕的沉默。
好不容易粥好了,他在餐桌上吃着,她则坐在沙发上撑着眼皮子看球赛。许从一收拾毕碗筷,过来问她是不是困了。
丛诗薇最迟不过十一点入睡,早就困意缠绵。哪怕倚靠强大的意志力熬到现在,亦已客气不动。她站起来说:“不早了,你开车小心一点。”
明目张胆的逐客令。许从一虽见识了她生硬的礼貌与冷漠,还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想到五年前他们的身体亲密到严丝无缝,对比如今连陌生人都不如的地步,着实又伤感又疑惑。他们中间究竟是谁出了过错,以致中断了甚至即将错过一段美好的爱情。
“你笑什么?”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笑了。
“谢谢你的晚餐。”他压抑欲爆发的冲动,勉力地说。
“不客气。”她嫣然一笑。惺忪慵懒的神情,好像喝了一点小酒,笑容跟着泛了一丝迷醉。这种美丽可爱的样子终于使他确定没有认错人,有那么一闪念,想直接深吻下去,然后在这张沙发上重燃五年后的爱火。
门忽然打开。他猝然升起的荷尔蒙又猝然降至谷底。
她拉着防盗门沿,急切地说:“我送你下去。”
他不稀罕她送。冷漠如冰的脸上冷冷一笑,又有点不甘心:“太晚了,不合适开车。”
浑身激灵一抖,瞬间睡意全无,她跳起来表示:“这,这不大妥。”
许从一转过客厅,巡视一周:“房子虽小,倒也够我容身。”
丛诗薇急忙分辨:“我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房子,哪有你睡的地儿。”
“那就睡沙发。”
她无言以对,也确实觉得时间太晚,便不再坚持,很快拿了一次性洗漱用具,叫他去浴室洗着,自己去收拾一下卧室。看来是准备礼貌到底,客人睡床,自个儿睡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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