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李蝙蝠点开滑动，虽然知道他不一定能发现什么，南希还是不免紧张。

    最终，她发现李蝙蝠对ipad的确不够熟悉，就又放下心来。

    你一天发现不了，你就一天跑不出我视线。

    从酒店分开，李蝙蝠就又住去了酒店，住了好几天，直到南希把手续准备妥当。

    收养的手续什么的走完，回到f国也不一定顺利，南希又利用职务之便，为他联络了一家慈善组织，说回到f国，收养不够顺利，就可以通过这家和罗西家族有密切关系的慈善组织试试。

    上了飞机，南希给他发信息。

    下了飞机，就又打电话问他。

    到了约翰的家，推门而入，南希就又打电话来了。

    听她的意思，她过几天休年假，目的地是f国，把李蝙蝠吓了一大跳，他最担心就是自己要消失的时候，有个熟人出现，甩脱不了，有时候，如果没必要，他甚至不想认识任何人。

    因为最终还是要割断关系，这是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感觉。

    约翰已经不在了，使得房屋变得有点阴森。

    李蝙蝠收拾了一会房屋，又给两个孩子弄了饭吃，就坐在沙发上发愣。

    雇佣兵也好，间谍也好，很少留下照片，也就约翰有明面上的身份，拍了一张带着棒球帽的照片，装在相框中，像是在斜斜瞪着他。

    本来想给娜扎打个电话的，没敢打，万一再交谈，说到南希，她当场发火呢。

    但很快，还是得打。

    去组织在f国注册的分公司，找财务雪莉领钱。

    雪莉铁面无私地说：“没有迷死西利点头，我不能给你，她是boss，你要给她打电话，让她给我打电话。”

    其实卖了车，回家的钱就够了。

    也已经让律师在办理约翰的遗产继承。

    领不领走这一笔钱走，问题都不大。

    关键是两个孩子继承完遗产，处理完遗产，会被娜扎扣走多少，她不是说约翰挪用了组织的钱吗，剩下的，怎么合理合法再去h国。

    李蝙蝠试着询问雪莉。

    雪莉给他摊一摊手掌，给一个无奈，在李蝙蝠都绝望的时候，她小声说：“李。给西利小姐打电话，你知道，没有她的允许，我可以帮你我也不能帮你，她是我的老板，在给我发薪水。”

    李蝙蝠走了出来。

    他需要想好，说话得体，说服力强，能让娜扎不那么生气。

    电话打得着急没用，不如准备周详。

    没有立刻打。

    他走了一条街，又走了一条街，一直走下去，才找到周围仅有的电话亭。

    手机已经普及。

    这玩意儿日渐残破，而且迟早要被市政取消，数量也越来越少，不过真要拨打那些不反馈自己地址的电话，还是它方便。

    乓乓乓乓，不停投入准备好的硬币，他加拨了x6，这是常用的公用电话，可以给家里打去电话，电话打通，他爸不在家。

    住院去了吗？

    李蝙蝠心里剧烈地收紧。

    他妈一听就又哭了，轻声说：“你再不回来，你就看不着妈妈了，妈妈不吓唬你，是真的。这在国外，你一个电话都买不起，一年到头失联，你就真能挣着钱吗？在要饭吧，你看这就又是多少天，去打那个黑工干什么呢？你回来吧。你再不回来，你爸有病，住院呢，快不行了，你妈也跟着走，我看你后悔不后悔？”

    把李蝙蝠说得想哭。

    我也不想呀。

    我是雇佣兵，不敢用自己的电话给你们打电话呀。

    心情热切。

    思乡的情绪铺天盖地，人不自觉靠在电话亭盖上。

    正是他准备向妈妈保证的时候，一个抱着一纸袋热狗的瘦子，甩着凌乱的头发，频繁四处张望，从脸跟前路过。